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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酷和沒有正義的法律無法擊倒我們 / 但誰會保護一群不能組織結社的勞工 / 當老闆派遣他的走狗來欺詐我們?』

經過三個半月的協商以及五次加起來長達8天的警告性罷工,德國的《聯合服務業工會》Ver.di 終於在4月28日與《柏林大眾運輸公司》BVG 達成協議:約1萬6千名的公司員工從今年6月起,每月的薪資將會增加380歐元(約台幣1萬4千元);從2026年開始到年底,月薪再接著調高50歐元(約台幣1千9百元)。由於此次達成的協議從今年的一月開始回溯,因此員工將額外得到1500歐元(約台幣5萬5千元)作為2025年前5個月的月薪加領。原有的各項公司補貼以及年終獎金也都一併調升。

今天的德國人週六不用上班,每星期工作時數平均約34個小時,每年享有法律保障至少24天的有薪假期(大多數公司提供30天),都是德國工會所爭取來的結果。另外,瑞典、丹麥、挪威等有強大工會組織的國家也享有較高的生活水準、較小的貧富差距、以及較低的犯罪率。

最近台灣消警人員以及護理師的訴求及困境又開始浮上檯面。也許我們可以參考德國的經驗。

在德國,消警人員屬於「法定終身編制公務員Beamte」,可以組織工會,但不得參與罷工。另一點和台灣不同的是,德國對於公務員罷工限制只適用於上面提到的「法定終身編制公務員Beamte」(屬於少數);一般的「契約制聘僱公務員」(屬於多數)是可以罷工的。只要工會正式號召起罷工,不論是否有加入工會,更不需要機構或主管的同意,公務員都可以放下工作與資方抗爭。

德國的護理人員同樣有組織工會以及罷工的權利(「法定終身編制公務員Beamte」除外),但醫療機構必需與工會完成緊急服務協議,以確保在罷工期間,急診和重症病房等關鍵部門的運作不受影響。與台灣不同的地方是,德國的醫護工會力量強大,不但具備動員跨地區醫院的大型罷工實力,更積極連結政治體系來參與政策討論與修法。德國社會也普遍認同醫護工會存在的重要性與集體抗爭的正當性,而對護理人員的罷工給予正面的支持。

目前台灣的消警人員及護理師卻面臨重大的問題。在消警人員無法組織工會、醫護人員工會難以發揮實質作用的情況下,保護我們生命安全以及維持公共福祉的最重要第一線守護者反而無法有效保障捍衛自己的權利。這些工會制度缺陷所造成的影響,也遠遠超過了這些辛苦階層人員的權利。

當警消人員對裝備、排班或訓練等問題的反應無法獲得上級重視,直接影響的是執勤效率、服務品質甚至個人生命安全,同時也影響到全民安全。

在一個等級制度嚴格、缺乏透明度的職場文化裏,沒有工會提供安心投訴的管道,內部的問題或弊案無法被揭露或受到處置,容易造成警界的貪污腐敗以及與黑道的勾結。

當醫護人員的工會行動力、影響力低落的情況下,醫護人員面對的不只是自己辛勞與薪資的不對等,還有社會輿論的道德及情緒勒索。

護理師在長期過勞、低薪、無法改變不合理制度的高壓環境下,不但影響病患照顧品質與醫療安全,如果大量醫護人員離職,更可能造成醫療系統的崩潰。

在資本主義的社會中,企業財團與政府官員的利益勾結第一個犧牲的,永遠是勞工的權益。這就是為什麼我們需要工會利用集體談判、罷工、社會運動等手段來制衡資方與政府,促使決策更公平、社會分配更合理。工會是自由民主國家重要的關鍵組織,它是勞工集體發聲交流的平台,也是勞工參與政策討論的安全空間。

在不對等的勞動階級體制中,工會是弱勢勞方合法抗衡資方以及糾正政府有害政策的最重要的管道。如果這麼重要的管道卻無法有效運作、被財團壓制、被社會邊緣化、被政府選後不理、視而不見,這就是給我們的警訊,因為這絕對不是一個「民主已經接近完美」的國家應該出現的現象。

民進黨執政邁入第九年的台灣,法律制度的層層箝制、財團的刻意打壓、工會意識的薄弱以及社會媒體過時的刻板印象,使得工會的普遍度低落、覆蓋面狹窄而不受到全國上下的重視,連政府官員都可以把勞工為自身權益的抗爭定調為「鬧事」、「阻礙發展」。

蔡英文曾說勞工是她心中最軟的那一塊,沒想到最軟卻也最好欺負。2016年的「一例一休」新制上路都還不滿一年,《蔡英文集團》就馬上對企業財團大彎腰,站在資方立場重新提出《勞基法》修正草案,鬆綁保護勞工的法條。當年被問到此事時,蔡英文還居高臨下、大言不慚地駁斥記者說:

「台灣勞工就是這樣,勞工不自己跟資方溝通,都去跟政府抗議,讓政府公親變事主」。

今天由數十個工會與非政府組織所發起的「反霸凌,要保障」五一勞工大遊行將於下午一點於凱達格蘭大道展開。讓我們走上街讓《民進黨集團》看看,台灣的勞工就是怎麼樣。

『有人問我這場抗爭,他們問這是什麼樣的抗爭?是宗教性的抗爭嗎?不是,我認為那種抗爭是個人要為自己而戰的。我這裡所說的,是場人性的抗爭,是場社群的抗爭,是場能表露全球互助合作最高境界的抗爭。工會擁有力量!』

~ 歌手 Billy Bragg 於演唱會


【工會擁有力量】歌詞翻譯

原名:There's Power in A Union     原創:Billy Bragg, George Frederick Root

工廠擁有力量
土地擁有力量
勞工手中掌握著力量
但這一切都只是空轉
如果我們不站在同一陣線
工會擁有力量

聽著,過去的教訓
都是用勞工的血學到的
老闆的錯誤我們必須付出代價
從城市和農田
到都是爛泥的壕溝
爭戰一直是老闆的手段啊,先生

工會萬歲,捍衛我們的權利
打倒工賊,全體勞工團結一心
聯手許多遙遠國度的兄弟姊妹
工會擁有力量

話說我渴望有那麼一天的到來
當他們了解
殘酷和沒有正義的法律無法擊倒我們
但誰會保護一群不能組織結社的勞工
當老闆派遣他的走狗來欺詐我們?

鈔票替鈔票說話
惡魔替自己人
誰會挺身替皮肉和筋骨說話
對寡婦是多大的安慰
對孩子是多亮的曙光
工會擁有力量

工會萬歲,捍衛我們的權利
打倒工賊,全體勞工團結一心
聯手許多遙遠國度的兄弟姊妹
工會擁有力量

【工會擁有力量】【連結分享】https://taike.taipei/theres-power-in-a-union-billy-bragg

* 工會擁有力量There's Power in A Union 的歌曲歌詞創作所有權屬於 Billy Bragg 及其唱片公司,本華語翻譯純為台客個人詮釋,僅供鄉民參考。
** 標題使用的照片來自於 Unsplash,創作者是 Jon Ty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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