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審美觀、偏好以及人事物對我們的吸引力,有多少成分完全來自於個人獨到的品味,又有多少比例是社會化洗禮後以及主流媒體渲染下的產物?如果再更深一層挖掘,我們對於「美感」的定義及態度,對愛情的期待與想像,對性別的認同及角色扮演,或是對特定意識形態的接受或排斥,是否也因由大眾媒體的重覆放送,而悄悄推動了社會集體的下意識模仿,讓所謂的「主流」不知不覺地「約定成俗」?
從台灣早期萊牛黨對媒體的戒嚴,到今日萊豬黨對媒體的操控,我們天天目睹一個「不服從黨、批評黨就是中共同路人」的政經財團在檯面下聯手媒體,結合網軍來影響社會輿論。古代所謂的「風行草偃」,在蔡英文集團掌權後已變相成為名副其實的「帶風向」。雖然鄉民都了解也有共識,民意可以被媒體拿捏左右,不過,我們可能不加思索也不願挑戰的,是大眾媒體如何影響、塑造、定型我們的喜好及偏見:從外貌長相到穿著打扮,從飲食習慣到旅遊地點,從愛情認知到伴侶選擇,甚至連我們表達這些喜好與偏見的選詞和用語,或多或少都是媒體的產品。
Echolalia 翻譯為「仿說」,是心理學系、精神科學或學習行為領域等的學術專有名詞,用來描述一種源於下意識、無法自主地重複旁人話語的現象或症狀。隨著文化區域及研究領域的不同,網路上也可以找到「模仿言語」、「重複語言」、「鸚鵡式語言」、「鸚鵡式仿說」等不同的翻譯。放眼台灣的制式(類)社群主義教育、從眾主義教育,以及由拜金主義主導的媒體生態,我們是否也日復一日地依賴、崇拜、覆誦、模仿媒體所給我們的字彙、語句、娛樂、情緒、觀感、偏見、歧視,而毫不自覺?
在這首名為仿說Echolalia的單曲裏, Yves Tumor 輕吟著自己對意中人的迷戀與崇拜,曲子中段則穿插了一段無名氏的獨白,也許是意中人對仰慕者的告白,也可能是歌手丟給聽眾的反思:需求與渴望不代表愛;空虛無法用愛情填補,也對雙方都不公平。然而,在媒體無腦無心的渲染下,什麼都是愛情;畢竟,還有什麼比愛情更叫好又賣座呢?音樂影片中,歌手如同漂流到小人國Lilliput的格利佛Gulliver,在陸地上被五花大綁,無法掙脫。但不同於格利佛Gulliver精彩的遭遇,Yves 沒有見識到在小人國Lilliput打蛋要打在蛋殼尖端而不能打在鈍端,也沒有為了滅火對國王的皇宮撒尿而被冠上叛國造反的罪名。動彈不得的 Yves 像是為情所困的奴隸,最後的解脫,不是丘比特的金色弓箭,而是小人國Lilliput鄉民磨打出來的鋼鐵釘。
一如 Yves Tumor 一貫的作風,仿說Echolalia的歌名與歌曲意涵開放由聽眾自行詮釋與想像。從 2015 年的首張專輯到今年的第5張專輯,他/她/它的神秘感以及不可預測性仍絲毫不減。
【仿說】歌詞翻譯
原名:Echolalia 原創:Sean Lee Bowie, Noah Goldstein, Elliott Kozel, Simon Christensen, Jake Miller
崇拜過上帝
她的樣子好棒
要妳放我一馬
妳的樣子好棒
我們休息一天好嗎?
把我當成玩具娃娃
放進有狗又有好車的房屋裡
我們來扮家家酒
你知道你讓我無法自在
看著你站在那,你卻孤單一人
你的樣子好有魔力
我一個人時總不知手腳該放哪
我這種想法是不自然的嗎?
所以,就像個圓圈,我不要任何人依賴我。
如果你說你愛我...愛到像...你的幸福只取決於我,那可能不是真實的愛。
或許那是你的某種需求和渴望。你以為是愛...但那不是愛。
我們去散個步好嗎?
妳的樣子好棒
她看起來就像一個上帝
妳知道妳讓我無法自在
看著妳站在那,妳卻孤單一人
妳的樣子好有魔力
我一個人時總不知手腳該放哪
我這種想法是不自然的嗎?
你的樣子好有魔力
* 仿說Echolalia 的歌曲歌詞創作所有權屬於 Yves Tumor 及其唱片公司,本華語翻譯純為個人詮釋,僅供參考。** 標題使用的圖片來自於 Unsplash,攝影者是 Jr Korpa。